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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你。” 外头青棠送了老大夫出门,璎珞瞧见,连忙跑过来,“大姑娘,里头如何了,那孩子真的是瘟病吗?” 青棠还没说话,那大夫叱道:“胡说八道,以讹传讹!哪里是瘟病,是哪个蒙古大夫治的?” 璎珞拍胸口,“不是瘟病,那就好,那就好。” 这头几个人都笑了,那头传来一把清脆的嗓音,“蒙古大夫怎么了,蒙古大夫就不能治病了?” 璎珞转过身去,瞧见林媚春,她罕见的穿一身粉白的衣裳,两根大辫子一甩一甩的,她说:“我方才听见有人说我们蒙古大夫的坏话了。”说罢,往老大夫面前一凑,“诶,老头,是不是你说的?” 媚春欺到跟前来,老大夫被吓的后退一步,璎珞赶紧去扶他,说:“大夫莫怪,她不是有意的。” “谁说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有意的,老头子,你再敢说蒙古大夫不好,我就......” 媚春挥着拳头,那老大夫连连道:“非我族类,非我族类啊!” 伊龄贺从后头走过来,一手搁在林媚春肩上,媚春转过头,谄笑道:“少主,您来了,既然您来了,那我先进去,我去找云娘。” 媚春将长辫子一甩,一溜烟儿跑云娘院子里去了。 青棠道:“大夫,那孩子不会说话,是不是也......” “嗯。那孩子确是耽误了,照这个年纪,应该早学会说话,不知是什么原因,耽搁了。” “那还有得治吗?” 大夫点头,“可以治,但首先要戒了吃糖。方才那个大些的孩子动辄拿糖哄小的,殊不知,是爱,也是害。” 大夫与青棠几个在外头说小宝的病情,里头云娘在撵大宝走,她说:“你既然清高,不愿意受人恩惠,可以呀,你带着小宝走就是了,又没有人拦着你。你口口声声说不愿意受人施舍同情,那你作何骗忘言,你还不是看他善良,还不是觉得大家都看小宝可怜,不愿意看小宝受苦,你便躲在背后占小宝的便宜,理直气壮受了大家对小宝的爱?” 大宝红着脸,“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云娘冷笑,“不是?我看你是真正虚伪,你明明读过书,你明明是从凤阳来的,可你不说真话,你自己想想,你自打去年腊月来了这珍珠巷,有多少人同你说过话,有多少人明里暗里给你东西吃,给你衣裳穿?你再问问你自己,你所说的话里头,究竟有几句假话?” “哦!错了,不应该问你说了几句假话,你不妨扪心自问,你同大家说了几句真话?” 云娘指着门外,“包括外头的其他孩子,包括我,包括给过你馒头的阿牛一家,包括给你豆腐脑吃的婶子,也包括忘言!你说了几句真话,你又还有多少谎话等着大家?” “你说,你为什么骗忘言?你心里清楚得很,他也是个孩子,他也大不得你几岁,他过年的棉袄你看见了吧,破得比外头的墙还黑还脏,他不买衣裳,不买鞋子,他拿钱换鸡腿给你们吃!你的心到底是不是rou长的,你说,你为什么要骗他,为什么要骗这珍珠巷里的所有人?大宝小宝这名字也是假的吧?你这个骗子!” 云娘字字铿锵,屋里一暗,云娘侧目,媚春站在门口,叉着腰,道:“还是读书人?礼义廉耻几个字学会了吗?骗钱?哪里来的胆子骗钱,老娘一手掐死你,也好过你继续作恶,还教坏小的。” 媚春手法奇快,瞬息之间,她的手已经卡住了大宝的脖子,“方才青棠一路跑着过来,跑得裙子上全是泥,人家一个官家小姐有心帮你们,你竟然还骗她?” 大宝倔强,死死抿着嘴,媚春道:“找死?那我成全你。” 大宝其实已经不能呼吸,媚春一点停手的意思也没有,云娘看媚春,微微摇摇头。媚春笑,“说谎的都是懦夫,我们蒙古人最看不起懦夫,你们不是也看不起我们蒙古人吗?我跟你说,你这样的,丢在咱们草原,狼都懒得叼你,嫌臭,恶心。” ‘咳咳’,躺着的孩子开始咳嗽,大宝开始挣扎,他用力拍打林媚春的手,“放开我,你放开我!” 无奈媚春的手腕坚实,大宝掰扯不动,他用力去够小宝的手,“小宝乖,哥哥在这里,哥哥在这里呀。” 云娘看了媚春一眼,媚春将大宝往旁边地上一丢,哼道:“瞧这假惺惺的模样,关键时候倒是讲点子血缘,果真血亲就是不一样。” 大宝扑在小宝身上,嚎啕大哭。 云娘与媚春对视一眼,媚春嘴角扯了扯,嘴唇无声:“吓到了。”云娘点头,回道:“不过是个孩子。” “大夫,快,快,这里.....” 外头又开始闹哄哄的,只见忘言领着三个大夫进来了,大夫们驮着医箱,似联合会诊一般,列队而入。 大宝看着忘言,眼睛里含着泪花,嘴唇翕合。 云娘将他一扯,“让开点,你是大夫吗,不是的话旁边去,挡着路了。” 媚春站在边上,大宝被云娘一扯,也扯到了边上,他瞧见媚春,往墙角缩了缩。 “哼,还知道害怕,那还算有救。就怕连害怕都不懂了,那将来也是长歪的命。”媚春将大宝的胳膊一提,大宝被一股大力提到院子里,他说:“你......你要做甚么?” 媚春动了动手腕,说:“你从哪儿来?” 大宝低着头,媚春笑,“说真话。若再有一句假话,我马上叫大夫都走,再把你和小的都报给官府,想必你们都没有路凭吧,官府可不会管你们病不病。死不死。” 媚春道:“或者我这么问,你们是不是从凤阳来?” 孩子垂着头,又有点沮丧地点了点头。 “那好,我再问你,你家里是不是做官的?” 孩子抬起头,又垂下去。 “这是点头?”媚春双手搓了搓。 大宝道:“是。我爹是千户所的一个抚镇,当时发了点水,淹了几间屋子,有人同百户说了,百户听说水不大,便指了卫所的十多人,让我爹领着他们去看看。” “那后来呢?” “后来我爹便带人去了,看了地形后回来说那处地势不好,又在高处,一遇下雨,那几户家里便被水冲。那几日又正好连降暴雨,那处便似水潭一般,积了不少水。” 媚春道:“你爹还会治水?” 大宝低着头,“我爹带人把那处水洼砍了半头。” “那岂不是水洼成了个半边坡,水都流到下头去了?” 大宝点头,“嗯”。‘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媚春拍孩子一下,“那是好事啊,你爹做了好事,你怎这副表情?” 大宝喉咙动了动,“积了半月的水都冲到下面去了,下面......” “下面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