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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站在门前,呆立了几息时间,才回过神来。 “骄儿说得对,救人要紧,再不能耽搁了。” 被望日骄这么一催,紧迫感压上心头,刘拂眉心微蹙,面色也沉了下来。 当年在金陵时,她疲于应付两个不同身份之间的交际,在后期并未有太多的时间去留心楼子与楼子的恩怨,有些事确实不如望日骄看的通透。 正如她所说的那般,海棠jiejie的安危暂时无虞,倒是原从怡红院赎身出来,反入了饶翠楼的谢妙音,怕是处境堪忧。 “去唤上二哥,咱们立时启程。” 人命关天,面子上的功夫,此时已没时间做了。 好赖陪少将军参加武举的名头已经打下,就算拔腿就走,也不至于突兀到让幕后捣鬼之人立时察觉。 只要刘云浮就是刘碧烟这件事没有暴露,那么他们此行成功救出二女的可能性,就要大上许多。 不论如何,就算拼着女扮男装之事败露,再造一场神迹出来,也要救得她们。 想起上午开课前,故意布下的琴声鸟鸣相合的迷障,刘拂轻叹口气,为自己的未雨绸缪感到十分欣慰。 不论何时何地何事,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来应付一切本不可能发生的突发情况。 她毕竟只是凡人,即便知晓许多后事,却也不可能算无遗策。 所能做到的,只有全力以赴,不懈怠分毫。 备好马匹,刘拂牵马至书院后门,与蒋存陈迟汇合。 那二人脚程极快,不过一会儿功夫,就背着行囊赶至刘拂身边。 看着随他们一同而来的第三个身影,刘拂沉甸甸的心终于往上浮了一浮。 为了掩人耳目,方奇然谢显等都未赶来,按着之前说好的计划,周行也不该来的——毕竟按着此时设定好的剧情,他与蒋存该是水火不容斗成一团才是。 “我琢磨着,到底还是要来送你一送。” 刘拂到底忍不住笑道:“所以你便与四叔换了衣裳?” 四叔是书院请来,主管先生们院落洒扫送热水的仆役。说是下仆,自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文气,衣服素来浆洗的板板正正,虽是短打,却看不出一丝粗莽。 可周行到底穿惯了锦衣,如此装扮说不出的奇怪。 只怕来时路上一直低头耷脑极力掩盖,才能保证不漏痕迹。 但他毕竟是个刚长成的青年,即便平日长练拳脚功夫,身上筋rou也抵不过一个长干粗活的壮年男人扎实,竟有些撑不起这身粗布短裳。 刘拂看着这样的周行,心中又是好笑,又是说不出的熨帖。 见二人四目相对眼波流转,蒋存轻咳一声,扯着陈迟上前,牵走刘拂手中的马缰:“我们去前面等你。” 他说罢又回头觑了周行一眼,从鼻间发出一声冷哼:“你诉衷肠诉的快些,若耽误了太长时间,怕阿拂第一个打你。” 晓得时间紧张,周行也不多辩,只点了点头。 从头到尾目光都锁在刘拂身上,未给蒋存分去哪怕一丝余光。 见好友如此痴态,蒋存轻叹口气,拉着马儿‘嘚嘚’远去。 “我长话短说。” 刘拂点头,含笑望着对方。 “后方有我坐镇,你在前面任意挥洒,待你回来,我便求太孙做主,去向圣上请一道赐婚的旨意。” 就算刘拂的女子身份在此行暴露,亦有周行做她的后盾与退路,安排好京中的一切,让她再无隐忧。 想起今日替望日骄考验陈秙的话,刘拂唇角扯出一抹轻笑。 她在周行骤然紧张起来的注视下,轻轻点了点头,轻声道:“好。” 刘拂上前几步,张开双臂揽抱住周行。 青年在初相识时就比她高上不少,五年来刘拂的身形虽也抽了条,充作江南秀气男子并无什么破绽,但在周行面前仍低了大半头左右。 额头正正巧能抵在周行的肩头。 突然狂动不止的心跳声,在此时变得无所遁形。 感受到guntang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揽在自己后背,刘拂轻笑一声,环抱着周行的手臂更紧了些。 她的声音因憋在周行胸前,有些发闷。但听在周行耳中,就像是砸在心底一样,使他整个人都从莫名的紧张中安定下来。 “我的文曲星,切莫失了手。” 周行微微偏过头,用下巴抵在刘拂的发心。 他轻吸一口气,闻着从心上人身上透出的草木清香,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好。” 简简单单一个字,是她与他最好的承诺。 于刘拂而言,也是如此。 远处小道上,同时牵着两匹马的蒋存默默望着路上的嫩黄色的野花,他站的笔直如松,目光却已远至天边。 与他并肩而立的陈迟看看后门外的刘拂周行,又回头看看身边的蒋存,轻叹了口气。 “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多烦心事。” 陈迟笑了笑:“我是在想,若有一日周公子有负先生,凭我自己能否顺顺利利打断他的腿。” 蒋存回首,看向他方才一直背对的方向:“你独个怕有些难度,但若有我一同,便是轻而易举的小事了。” “只不过……” “只不过?” 蒋存唇边露出一抹似苦又似无奈的笑意:“只不过,怕这辈子都没这一日了。” “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确实。”蒋存轻笑道,“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五月正午的阳光已算得上极烈,毫不遮掩的照在蒋存与陈迟的身上,让二人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 陈迟看着蒋存捏着缰绳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在烈日直照下,放松了一直紧绷的脊背。 同时松了的,似乎还有其他什么。 情之一字,似乎真的能对人产生极大的改变。 尚对感情懵懂无知的少年,突然就有了些向往。 他在心中再叹口气,顺着蒋存的视线看向疾步走来,脚步似轻快了许多的阿姐,突然担忧起了还未开情窍的meimei。 阿姐已有了周行,他日后要盯的,只剩下不知人在何处的未来妹夫。 还有干娘的夫婿……想起身在牢中不知如何的春海棠,陈迟的眸色沉了沉。 小晚早已脱出苦海,又有阿姐与自己护佑,怕无人敢对她不好。但是干娘…… 他捏着缰绳的手指微紧,手臂上绷紧的肌rou将贴身短打凸显出利索的线条。 远在金陵闭门读书以备春闱,全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的宋理宋先生:“啊、啊啑!” *** 三人一路快马加鞭,双骑换乘,只有饮马时才会休息些时候。 紧赶慢赶,终于在第八日上赶到了金陵府外。 此时日落西斜,正是最后一批出入城的时间。 他们翻身下马,按着规矩顺着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