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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孙,说不定他会知道些什么。”刘拂用力握着周行的手,“三哥且压好脾气,莫让国公大人抓到机会,免得二哥回来还得费心替你打架。” 周行扯起唇角,轻笑道:“你不知道,幼时阿存惹事,是我替他打架才是。” 他薄唇轻抿,笑得有些僵硬。再次用力握了握刘拂的手后,才缓缓放开了她:“阿拂,你且出去观礼吧。” 刘拂应了声“好”,抽手离开。 门扉阖上的瞬间,周行的声音从身后轻轻飘来,隐隐约约,让人听不分明。 “……阿拂,等我……” 刘拂满含疑惑地回头,正对上周行含笑目送她的脸。 那双清亮眸子中深切的情意,让刘拂心头不觉一颤:“三哥?” “无事,你先去吧。” *** 因着一直盼望着蒋存可以及时回来,是以赞者的位置并未再找他人。受了周行嘱托的刘拂千挑万选,终于在一众跟他年岁相当的公子哥儿里,挑中了同样一身缁衣的郑荣。 “时间紧迫,为少将军备下的衣衫旁的公子穿上极不合身,只怕有失规矩……是以还望郑公子能帮帮忙。” 郑荣仰头,望了眼靖宁侯府正厅高挑的梁柱,收回目光时正看到脸色铁青的祁国公,与他身后那个娘娘道道的周随,眸中不由闪过一抹厌弃之色。 收起手中折扇,双手递给刘拂,郑荣一震袖子,呲牙笑道:“这事儿本该周三亲自来求我,不过看在刘小先生的面子上,便饶他一回。” 整整衣摆,郑荣向着刘拂拱手道:“之前周三借花献佛,拿郑某扇子献给小先生,实在是不义之举。这张圣手的画扇,还是郑某亲送的好。” 说罢摘了腰间扇套与其余饰物,一块捧给刘拂:“扇子赠雅士,其余东西还望小先生先替郑某看会。” 环抱着一堆花里胡哨的香囊荷包玉佩扳指,望着郑荣十分大义凛然地走向方奇然等人的背影,刘拂险要失笑出声。 即便郑公子如此做派,有多半是为了他家中幼弟,但其中定也有少半原因,是为了周行。 她当年看二人传记,倒真未看出素来不对付的两人间,还有如此一番情意。 周相年轻时,似乎并不像她曾经所想的那么寂寞。想起晚年总是一身孤寂的冷傲老者,刘拂轻叹口气。 只盼今生以她之力,能改变大多数人或悲凉或短暂的一生。 *** 因着周行从未想过向祁国公低头,是以这场加冠礼,是在其母族靖宁侯府上办的。 而一直等着儿子被服软的祁国公周振,直到昨日才得到这个消息。 经此一事,祁国公府的脸面可谓是被自家有资格继承爵位的嫡子全丢了出去,而知道内情的人家,在看不惯周行任性妄为不顾家族颜面外,更多的还是看不起那个混不吝的祁国公。 周行此举,可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但对周振来说,不论敌我,伤的都是周家。 满心怒火的祁国公在昨日派了侄儿来见儿子不成后,到底在周随的劝说下强压住怒火,提前登了久未看望的岳父大门。 他顶着来宾如利刃般的注视,于吉时到来前的最后一刻,走向了东房。 周振到时,一身采衣的周行正巧踏出房门。 此时他们二人与正厅之间,仅隔着数十步的距离。 见到周振的周行脸上没有露出一丝惊讶,反倒十分有礼地向着周振行了半礼。 已准备好面对嫡子的剑拔弩张,反被周行吓了一跳。他略退一步,有些拿捏不住周行此举为何。 “国公爷不必慌张,于情于理,今日.你都该受我一礼。” 想起加冠礼上确有受礼者叩谢血亲尊长一条,周振的脸色好转许多。 自以为周行事到临头不得不服软的周振轻轻嗓子:“你既有心悔改,那之前的鲁莽疏漏为父都可不计较。正宾选的哪位?还不速向为父引荐,以免误了吉时。” 虽说严父慈母才是正道,但此时做出一副慈父模样,轻轻放过忤逆的儿子,才是正途。 他来前已随手替周行取好了表字,一会跟正宾细说过后,才能免去词不达意的尴尬。 事情比自己设想的好办许多,早已计划好周行低头后要如何施为的周振铁青的面色好转,五官也舒展开来。 却不料,他伸出去抓周行手腕的手,捞了个空。 “国公爷且在一旁观礼就好,我已请了二位舅父做主,不需再劳动国公爷。” 周振先是一愣,完全没料到看似低头的嫡子仍是如此忤逆。 继而就是大怒。 “逆子!莫不是忘了你姓甚名谁!要反了天去?!”他一时耐不住突起的火气,直指周行,“是谁教你的礼教规矩!你可还将周氏祖宗放在眼中!” 周行目光放远,挑唇轻笑道:“不瞒国公爷,刘小先生教的。” 东房本就搭建在正厅旁边,经了祁国公的这一怒,来宾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聚在了两人身上。 第123章 默存 “刘……”周振硬吞回到了嘴边的话。 周行见此眸光微闪, 不觉多看了祁国公一眼。 以周振的脾气,便是阿拂再如何会调.教学生,也不过是个十余岁的少年,他便是礼让三分, 也不会在被重重驳了面子的此时还硬忍下怒火。 想来, 是他那个宝贝儿子的前途确实不顺。 国子监的恩荫名头, 当着族中众老的面被派给了周舟;在自己的诱导下千挑百选择定的晋江书院,初试即落。 以那周怜儿不喜读书不求甚解只爱搬弄是非的性子,除了塞进晋江书院的子班, 就是寻个私塾正经重读, 再不然, 就仅剩下请个西席的路了。 前者不提,后面两个不论选了哪个, 都是坐定了周随的笨拙。 自己幼时意难平的对象,竟是百无一用的废物。 周行摇头失笑。 若他是个宽和性子, 看开后对这对父子当可一笑置之。 可惜的是,他周三素来喜欢落井下石, 干脆痛快。 周行抬眉远眺, 四处搜寻后收回目光, 奇道:“怎得光见大哥二哥, 四郎没随国公爷一道来么?” 周振气得铁青的脸,因气上加气涨的通红,连袖摆都因手抖,不停地颤了起来。 看他紧绷的嘴型, 只怕此时若是在祁国公府上,不论今日是不是周行的加冠礼,一句“逆子”的恶名都是避不了的了。 也亏得是在靖宁侯府上,才能让他占尽上风。不然加冠之日被生父厌弃……呵。 幸有阿拂,在祁国公下令不许他这个嫡子于周氏家庙中成礼时,拦住了准备意气之争的自己。想到那日刘拂句句贴心,周行笑中掺入不少柔情。 却将周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