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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事情的记载,一切全是她的推测。要是能掌握更多的信息,就能借由此事挣得更大的利益。 刘拂轻叹口气,揉了揉眉心,并未忽视身旁春海棠在她这一叹后,愈发悲切的神情。 “阿拂有个不情之请,还望jiejie成全。” 春海棠抖着嗓子,哀声道:“你说吧……” “我想见见那妖……那道长。” 海棠jiejie既能提前得知这个消息,想来在盐帮或漕帮处有能说得上话的人脉。 这事交由她来办,刚好能安安她焦虑不安的心。 刘拂想了想,又道:“另外,还请jiejie帮我传封信给谢姑娘……我与她有点渊源,既有活命的主意,能多救一人性命,也多积一份阴德。” 她要是首位,也不需谢妙音出面,如今排位有变,能借对方的手省些力气,也好过自己强出头。 一边提笔沾墨,一边想着近年来偶然听到的有关谢妙音的传闻。 只盼这位在怡红院并没得到什么善待的姑娘,还能记得自己两年前同花车而坐的交情。 第62章 名望 刘拂很快就得到了谢妙音的回复。 如她所料, 哪怕是低到尘埃里的人,也不会放弃生的希望。 在春海棠的牵桥搭线下,已跟谢妙音书信往来过四五次的刘拂,终于得到与乘云道人一晤的机会。 可想而知, 他们既会答应见面, 定是因为能捞得一二好处。 论做戏, 她还真做不过这帮人。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们的急功近利,才能让她找到这么个成名且脱身的好法子。 按着“丹书鱼腹”的路数,当他们以“圣上失德是以旱情不止”的名头谋逆时, 她们这些早已枉死于秦淮河中的妓子就会成为对方仁厚的最好衬托。 一点名望都没有的逆党, 即便将圣上拉下马, 要是得不到民心,照样坐不稳皇位。 既要让十几个女孩儿为了自己的计划去死, 又忍不住要趁此博一个体恤亲和的好名声,又当又立, 不外如此。 见面的时间,就安排在当天傍晚酉时三刻。 当一身素衣木簪的刘拂乘车抵达怡红院后门时, 谢妙音正巧抵达。 夏日的酉时阳光依旧炽热, 刘拂掀开车帘, 对着谢妙音一笑:“谢姑娘, 劳烦了。” 她虽不愿将谢妙音牵扯进来,但要不是两方联名求见,只怕单以春海棠的面子此事并不能成,所以今日一行, 是不得不带着谢姑娘了。 谢妙音闻声抬头,在看清刘拂面貌后呆了一呆。 然后便劝开想要同行的侍女,搭着刘拂伸出的手上了马车。 在马蹄哒哒声响起后,谢妙音才抬起低垂的脸,望向刘拂:“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您说什么,妙音便做什么。” 颤抖的尾音被压在车轮滚动的声音下,别说车外跟着的护院,就连全心关注着她的刘拂也险些没能听见谢妙音的话。 这姑娘看似娇柔,其实很有些成算。 两年前对她的印象,并没有跑偏。 未曾遮掩自己样貌的刘拂,毫不意外谢妙音会猜出自己的身份。 “当日多有欺瞒,谢姑娘不介怀就好。”她坦然一笑,对着谢妙音拱了拱手,“我知姑娘性子柔中带韧,今日前去,是为了你我活命大计,是以……还请姑娘能为我撑撑场面。” 谢妙音咬着下唇,伸手搭上刘拂的手背。 在炎热的七月间,她的手寒凉如冰,却带着坚定的力量:“你说怎么做,便怎么做。” 刘拂反手握住她,笑道:“既如此……”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在金陵城外一处清幽的小院外停下。 茅屋竹篱,木槛石桌,若非旱情的缘故少了些野草野花,倒真有几分道家闲适之趣。 顺手扶了谢妙音下车,刘拂遣退护院与马夫,站在篱笆外朗声道:“妾身刘碧烟,拜见道长。” 屋中遥遥传来声音:“两位姑娘请进吧。” 携着谢妙音进院,站在门前敲了敲房门后,刘拂也不等乘云道人再请,便当先一步进了屋子。 只见一老道盘膝闭目坐在炕上,白须白发葛色道袍,端的是仙风道骨。 刘拂福了福身,礼数丝毫不差。 “小姑娘,你来此作甚?” 直面对方充满了压迫的视线,刘拂面不改色,抿唇一笑:“自是为了金陵百姓福祉。” 乘云道人依旧阖目盘膝,却是眉头紧蹙,许久后才惋惜道:“若非情不得已,老道也不愿出此下策。” 这般慈悲的模样,很是能够唬人。 刘拂微微侧目,示意谢妙音出声。 谢妙音拎裙跪下,双手合十,低泣道:“妾身自幼孤苦,拼尽一身血rou才能稍松口气,只求道爷手下容情,留妾身一条贱命……” 她天生一副好嗓子,声若黄鹂悠扬悦耳,此时悲音切切,让人不忍听闻。 乘云道人终于睁眼,哀叹道:“实是上天注定……这位可是谢姑娘?谢姑娘你遭此一劫,既可脱离苦海,也算福报。” 在谢妙音绝望的悲泣中,刘拂软言插话道:“依道长所言,此事再无回转的可能了么?” 回答她的,只是一声叹息。 “既如此,就是我等的命了。”刘拂哀叹一声,无奈笑道,“妾身还有一不情之请,望道长成全。” 乘云道人道:“除此大事之外,老道等都会竭力以对。” 刘拂半是凄苦半是羞涩,抿唇道:“既是为河神娶亲,那按着金陵习俗,在没有父母亲长的情况下,这纳娶之日,该是由我们这些新娘子定的。” 万没想到这小小妓子除了哭诉求情外,竟还会想到此等闲话,乘云道人掩去眼底疑惑,劝慰道:“七月十三,是老道测出的上好吉日,你且放心,绝不会辱没了你。” 听到不远处栅栏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刘拂抬头望向对方:“道长果真学识渊博,这选得好日子,还是大势至菩萨的生辰。” 在乘云道长解释前,刘拂又笑道:“道家的人,却以佛家十八界为凭选取祭河秀女,想来是因为道长在筛查我等八字时,发现了妾身与谢姑娘吧?” “春龙节与观音得道,如此大的噱头,抛掷一旁实在可惜。”她站直身子,抬手摸了摸发上木簪,目光灼灼,匪气外露,暗藏死志,“妾身读过一二闲书,说是道家惯使桃木剑,为的便是使心灵澄澈无垢……想来这桃木,也可使妾身等脱身泥泞,早登极乐。” 门外的脚步声,已是清晰可闻。 就连一直伏在地上哀泣,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刘拂所言的谢妙音,也下意识回头望了望门口的方向。 “真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孩子。”短暂的沉默后,乘云道人捻须笑道,“你若愿在我身边修行,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