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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于世家女子恭顺中掩饰不了的骄矜,云姨娘是真正温柔如水的女子。 舒白注意到她眼角微红,对着她身体都隐隐在颤抖,仍倔强的不肯在她面前露出一丝软弱。 啧啧啧,陆棠那妖孽还真是害人不浅。 可是怎么办呢?这样的红眼小兔子真的让人很想逗弄一番呐? “云姨娘眼睛怎么了?是这府中有谁让你不开心了吗?” 舒白不带感情的问询让云姨娘一惊,她抬头看了舒白一眼又快速低下头:“没有,妾身在府里过的很好。” 她眼里的泪水就快要溢出来,舒白却一点不内疚:“姨娘这是怎么了?看见我就这么让你难过,眼睛都红了?” “没有,”云姨娘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放了:“妾、妾身只是昨晚做针线做的太晚。” “这样啊,”舒白理解的点头:“那姨娘可要注意了,夜里做针线最是伤眼。以后夜里还是少做点针线吧。” 云姨娘一顿,轻轻回了一个字:“是。” “没什么事就下去吧。以后没事也不用每天特意过来给我请安。”舒白语气淡淡,听不出多少情绪。 屋子里的玲玉姑姑、桃枝、柳叶并两个姨娘都有些吃惊。 世子妃是什么意思?不用每天来请安,那多久来请一次安比较合适? “怎么,没听懂我的话?” “是,妾身告退。” 打发了两个妾室,舒白转头叫过刚刚一直等在一边的玲玉姑姑:“姑姑有什么事?” 习惯了公主的眼神示意,当她开口说话的时候,饶是自诩见惯大场面的玲玉也是秒出戏。 “没事的话,我回房了。”舒白转身就想回房。 玲玉回过神:“公主请等等,青鹤苑的下人您有什么安排?” 无论是青鹤苑的下人还是舒白自己带过来的人,她暂时都没有兴趣管理,于是只懒懒的回了一句:“你看着安排吧。” 玲玉拦住毫不在意的公主,措辞恭顺,语气却很强硬:“公主,您嫁人了,就要帮夫君打理后宅。如今您作为世子妃,王府未来的女主人,于公于私都该见见自己院里的人。” 舒白转过身,无可无不可的表示同意:“你把他们都叫过来吧,我见见。” 如果舒白刚穿来时面对的是这样的情形,她或许还有驯服自己院子里的仆人的想法;十年太久,磨光了她所有的好奇心和征服欲,比之那些不重要的随时都可以失去的人心,她更愿意一个人享受静默的自由时光。 玲玉姑姑把下人都集中在院子里,舒白自己的人着实不多,一个掌事姑姑玲玉,两个太监墨言、墨玉,一等宫女桃枝、柳叶,另外还有四个三等宫女,加起来不足十人。 青鹤苑原来有婆子四人、一等丫鬟两人,分别叫月晓、铃兰,二等、三等丫鬟各四人,另有小厮粗使丫鬟若干。 两边加起来人还真不少,满满当当的站了一院子。 舒白站在前面,下人们看到她都有些不知所措,脸色微红,同时开始偷偷整理自己的衣服、仪容。 世子妃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和她站在一起让人不自觉的感到卑微。 舒白等着看了一会儿,然后指着身后的玲玉姑姑言简意赅:“你们以后,都听她的。” 舒白回到房里有些不耐的解衣服上的流苏绑带,桃枝跟进来帮她脱了衣服,又开始铺床,期间桃枝一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舒白问了一句:“桃枝,有事?” “啊?”铺床的桃枝猛摇头:“没有,没有。” 铺完床伺候舒白睡下,桃枝这丫头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搞得舒白一头雾水,这丫头怎么这么高兴?捡钱了? 舒白躺在床上盯着床帐发呆,把心里的事情一件一件理顺:第一,不要喜欢上陆棠;第二,凰羽铃得摘下来;第三,为了达成第二件事,该去趟书店了;第四,为了提高第三件事的成功率,毛笔字和画画还得练。 所以正确的行动顺序是:第一,不要喜欢上陆棠;第二,午睡起来就练字和画;第三,正式行动之前得找个时间先去外面逛逛。 把之后要做的事情理清楚,在心里细细琢磨并开始幻想以后的生活,睡意袭来,舒白慢慢的睡了过去。 她没有意识到,“陆棠”两个字莫名其妙的成了她人生计划中的第一要事,虽然指令是拒绝。 舒白心里有事情,睡了一个时辰不到就醒了。桃枝没在,帮她穿衣服的是柳叶。 柳叶熟练的帮舒白套上斗篷一样的衣服,又蹲下身系袖子和衣摆上的绑带,期间时不时的抬头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神情看着舒白。 舒白自然而然的问了一句:“柳枝,有事?” 柳枝闻言仰起头对她一笑:“没事,奴婢没事。”三下两下系好衣服,柳枝脚步轻快的出去了。 错过了午膳时间,舒白简单的用了点东西准备练字。坐在书桌前,她完全搞不懂此时此刻的情况。 小太监墨言站在一旁手里端着茶水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她自己带来的三等丫鬟腊梅端着一叠梅花糕站在她的斜前方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青鹤苑的大丫鬟月晓一脸欲言又止的站在一边帮她磨墨。 舒白扶了扶额,只是想要练个字而已,今天这些丫鬟太监们都怎么了? 舒白想问,又想起之前桃枝、柳叶的怪异行为,忍住了。 于是面对三脸欲言又止,舒白回了一脸面无表情。 她拿起毛笔,对着字帖开始练字,心中有了方向,舒白精神高度集中,不一会儿就完全沉浸其中。 底下墨言、腊梅、月晓三个人着急的互相挤眼色。怎么跟我们想的不一样?怎么回事? 舒白写完五张大字,停笔活动手腕。墨言趁机走上来给舒白添了一盏茶,嘴里说着:“主子渴了吧?喝口茶润润唇。” 小丫鬟腊梅也端着糕点上前来:“主子饿了吧?要吃块糕吗?” 墨言瞥了腊梅一眼,暗恨她现学现卖,还把劝解的话换成问句,这样主子怎么也会答一句话吧? 舒白没说话,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又直接捻起一块梅花糕吃起来。 墨言、腊梅对视一眼,暗自叹气。 月晓注意到舒白面前的纸都写完了,带着得体的微笑凑到她身前温柔的问道:“夫人的宣纸用完了,奴婢帮你换新的,好吗?” 讲道理,这里怎么也得回个“好”字吧? 舒白点了点头,继续吃糕喝茶。 墨言&腊梅&月晓:哎……. 换了新的纸,舒白开始作画,一时不知道画什么,看到不知为何突然蔫下来的三个人,开始动笔。 端着茶水的小太监、端着糕点的小丫鬟、磨墨的大丫鬟,每个人姿势各异,穿戴也不同,舒白提笔慢慢画,开始笔端还有些滞涩,到后面就流畅起来,然后越来越顺畅,一不留神就画了三大张,停下来时都快要传晚膳了。 舒白站起身活动身体,挥挥手让伺候的人都下去。 三个人应了一声“是”,磨磨蹭蹭的往外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