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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动人,他面带难色,朱唇微启,“莫要让我担心。” 犹如清泉般灵动的声音听在贺兰叶耳中却异样的折磨。她嘴角一抽,怕柳五还能说出更无所畏惧的话来,耷拉着脸下了马,不着痕迹瞪了柳五一眼,往后头马车走。 柳五得逞,嘴角挂着一抹浅笑,慢悠悠随在贺兰叶的身后一道上了马车,好在自家打的车不省材料,车厢够大,铺着软棉坐垫的内里足以坐三五人。 贺兰叶与柳五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她视线落在半空中,等马车驶出,才问道:“非要我坐马车,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柳五依旧是一副新妇打扮,脸上点了胭脂,白皙的脸颊上多了一份红润,却面无表情毫无喜气:“我一个大男人坐马车,让你一个姑娘家骑马,这事我做不出来。” 贺兰叶咀嚼了一番这话,依稀明白了柳五的别扭之处。 这算什么,男人的自尊心作怪么? 她看着柳五依旧有些冰霜之感的脸,没好意思说,婚礼当天,是她骑马把他接来的,更不好意思说,当初她骑马保护坐马车的柳五也有几天。 贺兰叶沉默了许久,等一路摇摇晃晃抵达了中府,在丞相府后门停了下来之后,她率先跳下马车,给柳五掀着帘子。 柳五现在明显不适应接受贺兰叶的照顾,他满脸别扭,眼神中都透露着一股子尴尬。 贺兰叶扶着柳五下了马车,收起脚凳的时候,她低着声凑在柳五耳边小声快速说了句:“我知道你想什么了,放轻松些,你在我面前,已经可以不需要男人的面子了。” 说完这话,柳家的几个郎君出门来迎接,贺兰叶端着大大的笑脸转身去和这些舅兄舅弟寒暄了,没有去管柳五。 柳家人看不出对贺兰叶有什么不满意的,就算身份有着天地悬殊,柳家人也是客客气气与她寒暄,引她进去。 柳家因柳丞相尚在,并未分家,家中几房具在,这种回门的日子,大家也都聚在一起,等着新婿去见人。 贺兰叶被柳家的郎君们簇拥着,说笑着往里头走时,柳五忽地加快了步伐上来,挤开他兄弟们,丢了一个眼神给贺兰叶,同时扬了扬下巴赶人:“哥哥们若是没有事,该忙去忙,这里不用你们来带路。” 柳家儿郎们与柳五这个几乎养在外头的meimei似乎不太熟识,闻言都有些尴尬,也有个与他关系亲近些的小郎笑道:“五jiejie要和五姐夫一道走说话,要撵我们去呢!” 柳家儿郎们这才笑着推作一团,对贺兰叶拱了拱手,让开了路。 贺兰叶不好反驳柳五的话,含笑与舅兄舅弟们拱了拱手后,与柳五并着肩往前走了几步,等离人远了些,她才低声问:“你这是作何,太失礼了。” “我这是在帮你。”没有了外人,柳五的脸色凝重了些,“他们都是男人,围着你到底不好,总要让他们离远些才是。” 贺兰叶这才回味过来柳五忽然的动作,原是为了把她和那些柳家儿郎们分开。 这算是一种好意吧?贺兰叶心中少了些刚刚的困顿,她勾了勾嘴角:“那就谢过了。” 其实她早已经习惯在男人堆中,这种时候她也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女子,只顶着万仓镖局局主的身份与人周旋应酬。 忽然被当做女子维护的感觉,虽然有些别扭尴尬,但是柳五的好意她还是很好的接收到了。 新婿第一次带着嫁出去的姑娘回门,柳家的长辈们也都重视,齐聚在正堂,笑吟吟受了贺兰叶的礼,之后就直接摆开了桌子,款待新婿。 偏堂设了三桌,一桌是长辈与贺兰叶柳五,一桌是儿郎,一桌是女眷,所以的一切几乎都是围着贺兰叶展开。 长辈们倒是没有说什么,只和蔼的问了一些常规问题。平辈的就少了许多禁制,柳五的亲哥柳照承第一个端起了酒杯,隔着两个位置朝贺兰叶举了举:“妹夫,新婿上门,没有不喝酒的道理,我做兄长的,先请妹夫一杯酒。” 舅兄敬酒,贺兰叶受宠若惊,她放下筷子站起身来,刚要端起面前的酒杯,就被一直安静坐在身侧的柳五伸手盖住了酒杯,同时柳五对着他亲哥不客气的说道:“三郎身上有伤,喝不得酒。” 贺兰叶这才想起自己还在‘伤重’阶段,也随着柳五的话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拱了拱手:“舅兄敬酒,本不该推辞,只是有伤在身着实喝不得酒,还请准许我以茶代酒。” “是我忘了,既然喝不得就算了。”柳照承杯子一转,点了点柳五,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喝不得,meimei,你总该喝的吧。” 柳五? 贺兰叶一愣,在柳五去拿酒杯的时候连忙按住了,迎着柳五困顿的表情她微微摇了摇头,而后充满歉意对柳照承说道:“舅兄,……他也喝不得酒。” 早上柳五换药时她瞥见了,长长的一道刀伤,尚未结痂。她是假病重,柳五是真受伤,这个酒,也不能让柳五去喝。 贺兰叶看似温柔却很强硬地按下了柳五的手,硬塞了茶杯在柳五的手中:“在下与五娘以茶代酒,舅兄请——” 柳照承面带错愕,来来回回打量了贺兰叶与柳五几眼,他许是有什么念头,面上写满了古怪,慢吞吞说道:“既然你夫妇二人都喝不得,茶水就茶水吧。” 柳五这种时候算是给贺兰叶面子,并未驳了她,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后,接受了这份好意,与她一起端着茶杯敬了柳照承。 有亲兄长开头,其他的兄长弟弟们都端着酒杯,只是任由他们嘴皮子说烂了,贺兰叶也坚定地拒绝了喝酒,从头到尾都盯着柳五一起用茶水代替。 席间坐在一侧的一个婶母瞧着他们半天,捂着唇对柳夫人笑道:“嫂子真是好福气,五娘嫁的人当真是好,会疼惜人呢。” 一直食不下咽的柳夫人脸上复杂极了,一会儿笑,一会儿叹气的,闻言更是勉强地勾了勾嘴角:“是个好孩子。” 一般新婿陪姑娘回门,没有哪个不被灌酒的,唯独贺兰叶身上顶着重伤的名头,硬是滴酒未沾,虽然如此,她也融入柳家的儿郎们之间与之谈笑风生,游刃有余的姿态没有半点拘谨,很容易让人对她产生好感。 撤了桌,长辈们先离开,柳夫人给柳五递了个眼神,笑着对贺兰叶道:“五娘闺房有样东西忘了拿,我与她去拿了来。” 贺兰叶起身恭恭敬敬对柳夫人行了一礼:“岳母请。” 其实不需要什么借口,不过是孩子嫁出去了做母亲要抓他去问问话罢了,她懂。 柳五跟着柳夫人出去的时候,悄悄给贺兰叶挤了个眼神,然后面无表情就出去了。 什么意思?贺兰叶有些茫然,并没有理解柳五的这个眼神是想要做什么。 “来来